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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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發完信息之後，沈年璟靠在背後大樹的枝幹上喘氣。
剛剛他邊疾走邊打電話，一路上腳步沒停下過，額頭上布滿晶瑩的汗珠，以至於有路過好心人問他出什麽事了是否需要幫助。
他只能擺手苦笑說謝謝。
緩過來後，他朝家那邊走去，低頭看了幾眼手機。
蘇知檐還沒回消息。
沈年璟握緊了手機，忍住不再發信息詢問他是不是感到被冒犯或者被潑臟水導致自尊受辱。
他不敢設想蘇知檐現在的心情，只能直接假設最壞的結果。
救命啊……沈年璟停下腳步，痛苦抱頭。
那個啥比不就是被蘇知檐嗆了兩句嗎，至於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他被蘇知檐嗆了大半個月了他說啥了嗎？？
退一步海闊天空，現在的年輕人怎麽就忍不了脾氣呢？再說明明是他犯賤在先。
好吧，啥比做事是沒有邏輯的。
但做就做唄，一定要牽扯到他嗎？
他本來就在蘇知檐身邊活得顫顫巍巍，現在可好，直接支離破碎。
沈年璟痛苦地抱頭蹲在小區門口邊上，看得門衛大爺大爺都不忍心，出來問他怎麽了。
“沒事王大爺，我回家拿個東西。”他猛地站起來掛上一臉標準微笑，然後闊步走向單元樓。
沈年璟心裏緊張憂慮，連帶著在給蘇知瑤上家教都更兢兢業業起來，堆了好多練習題給小姑娘，然後成功收獲蘇知瑤一個完美的苦瓜臉蛋。
第二天蘇知檐把兩人幹活的地方從圖書館轉移到了一件空教室，這也是沈年璟在早上出發去學校前收到的唯一一條他發過來的信息。
假期的空教室很好找，教學樓人也不多，真的是很適合用來“清算”。
沈年璟走到教室門前，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離心肌梗塞不遠了。
“你今天來這麽早？”他進門，緩緩走向蘇知檐坐著的第五排靠窗的位置。
蘇知檐的表情還是很平靜，看不出什麽喜怒。
沈年璟努力微笑。
總是要面對的。
“你幹嘛呢，練習小碎步？”蘇知檐看他磨磨唧唧忍不住開口，“你什麽時候參加戲劇表演了，我怎麽不知道？”
沈年璟：“。”
哎？他遲疑地盯著蘇知檐。
這人……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啊。
他走過去在他身邊放好東西坐下，有些不自在地打量著蘇知檐的神色。
眼神……嗯……古井無波？
精神頭也挺好的，不錯不錯。
皮膚……嗯……非常白皙，還有點紅潤，看來最近睡得不錯。
啊？？？
他在想什麽！
沈年璟在心裏狠狠唾棄了自己一下。
但……蘇知檐看上去半點不像是被造謠影響，甚至很像是壓根不知道這件事。
難不成他倆活的不是一個世界？
沈年璟有些懷疑，小心翼翼開口，“那個……你沒事吧？”
蘇知檐扭頭看他一眼，笑道：“我能有什麽事。”
“！”沈年璟震驚，“我們不是被造謠了嗎？”
“對啊。”蘇知檐點點頭，微睜大了眼睛盯著他，仿佛再說“是的，沒錯，然後呢？”
沈年璟快崩潰了。
這是個什麽反應啊！！他怎麽搞不懂了？
“呵，”看他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蘇知檐輕聲笑出來，“你怎麽了，這件事不是已經上報給學校了嗎？”
沈年璟：“…………”重點是這裏嗎？
看他一臉生無可戀，蘇知檐也搞不明白了，遲疑道：“怎麽了嗎，還有什麽是我們沒有註意到的地方？”
“難道是論文數據出現問題了！你沒告訴我？”他瞪大了眼睛。
“不、不是。”沈年璟緩緩轉過頭，迷茫地擡手捂住自己的臉。
“你是在擔心造謠？”蘇知檐突然意識到他究竟在糾結什麽，有些不可思議，“這件事情對我們的影響又不大，無論是學院裏的同學還是別人不都第一時間意識到這是個搞事的帖子嘛。”
“而且版主第一時間封貼了，雖然後面也被人截圖傳播了吧，但我們沒亂搞啊。”
“沒搞就是沒搞，事實就是事實。”
“我們問心無愧。”
“還是說你問心有愧？”蘇知檐挑眉。
沈年璟心中一緊，看蘇知檐平靜的神情和淡淡的語氣，才明白他是隨口亂說。
“反倒是方裕該擔心擔心了，我猜他現在估計焦頭爛額，可能這兩天還會過來找我一趟。”蘇知檐扯起嘴角，笑了一笑。
“…………”沈年璟放下手想說些什麽，轉臉看見蘇知檐一臉無畏的表情後，閉上了嘴。
他無話可說。
“來，看看這段怎麽樣，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就不改了。”蘇知檐把電腦推到沈年璟面前。
兩人這次一起報名的項目還有一天半的時間截至，按照他們現在進度時間綽綽有餘。
蘇知檐抿了下嘴，眼神悄悄瞥向神情專註的沈年璟。
假期還有兩天，但他沒有正當理由把他每天喊出來了。
怎麽辦呢，約他出來吃飯？
蘇知檐皺眉，搖搖頭。
這真是個破借口啊，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你假期後面幾天都什麽安排？”他問。
沈年璟握鼠標的手一頓，“沒什麽安排。”
“你不是每天下午都要去上家教？”蘇知檐歪頭，難不成他記錯了？
“啊？”沈年璟點頭，“……昂。”
蘇知檐挑眉，他感覺沈年璟剛剛那一刻好像回答得有點牽強，十分不情不願。
“那你上午來學校一起打球吧，溫北天天泡在宿舍打游戲也快悶死了。”
沈年璟內心狂吼：溫北那個家夥怎麽可能打游戲會悶死！他放假的時候只會恨不得每天每夜每時每刻都在打游戲！
“這幾天每天上午做題看論文寫論文，下午還要去給小姑娘上課，挺累的。”他推脫，“我後面兩天想休息一下。”
“那你家在哪啊，我去找你吧。”蘇知檐道。
沈年璟：“！”
“啊？”他懵逼著一張臉，感覺自己聽不懂中國話。
“我待在寢室也是無聊，又懶得在國慶這個舉國歡慶佳節的日子出去人擠人，但整天在學校也挺悶的。”蘇知檐本來只是想找個借口，結果說著說著，開始打心底覺得自己這個假期過得很沒有意思。
他輕嘆口氣，道：“所以想換個環境學習。”
他扭頭看向沈年璟，“你家方便嗎？”
沈年璟已經石化。
“餵！”他又喊一聲。
“不太方便！”沈年璟如夢初醒般大喊。
蘇知檐：“？”
“不方便就不方便，喊這麽大聲做什麽。”他嘟囔。
“那我們每天出來晨跑吧，夜跑也行。”他又換了個主意，“操場跑步沒意思，要不我們去公園吧。”
“你家離學校是不是挺近的，四季公園怎麽樣？”
沈年璟硬著頭皮問：“你真的沒生氣嗎？”
蘇知檐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我到底要生氣什麽？”
沈年璟：“……”好吧。
“那晨跑吧。”反正他每天也都會到家樓下晨跑，換個地方而已，在哪都一樣。
“好，六點半，公園北門入口集合。”
-
沈年璟穿上運動外套打開門，外面的天還是黑的。
為了不讓蘇知檐一個人在公園等，他特意提早了30分鐘出門。
“呼……呼……”
一路從家那邊跑一公裏半來到四季公園，沈年璟調整呼吸，在約定好的北門等他出現。
還有五分鐘到六點半，他擡頭看了眼學校的方向，一屁股坐到公園門口的石墩子上。
這人怎麽還不到。
難道是在耍他？
可被騙早起這樣的伎倆會是蘇知檐會用的報覆手段嗎……
【捕夢網：我到了，你快到了嗎？】
【S：馬上。】
沈年璟岔開雙腿，揚起頭朝蘇知檐可能出現的方向遙遙看去。
“嘿小夥子，起來這麽早怎麽幹坐著啊！”
出來晨練的大爺都繞了公園北門廣場兩圈了，見他一直不動，甩著胳膊上來問。
沈年璟尷尬地坐直，“我在等人。”
“哎呀，你們這些小年輕運個動減個肥總喜歡拉幫結派，然後頭一天就沒影兒了。”大爺似乎對他們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行為見怪不怪，“其實運動哪有這麽困難，起床洗把臉下樓就開始幹了！”
“鍛煉完再去東街吃個飯，美滋滋兒！”
“是的。”沈年璟笑著捧場，從石墩子上坐起來，“大爺您這練的是什麽呀？”
大爺聞言十分自豪地將自己的雙臂甩成“風火輪”，頭像被左右亂晃的公雞一樣一動不動，“我自創的鍛煉招式，特別活絡氣血！”
“怎麽樣，我看你這小夥伴也一直沒來，你幹脆跟我一起練得了！”大爺見他感興趣，盛情邀請。
“不了，謝謝大爺！我改明兒再和您一起練！”沈年璟笑嘻嘻道，“我那朋友估計在前面，我還是去找找他吧！”
“他肯定會來的！”
“那行吧，不過我感覺夠懸，你不如早點回家了。”大爺遺憾地擺擺手，繼續輪著自己的胳膊去遛彎。
大爺走後，沈年璟又低下頭。
【捕夢網：你現在到哪了，我要不去找你吧】
兩分鐘過去，那邊沒回。
【捕夢網：你是跑到南門了嗎，我們約好的地方在北門。】
五分鐘……還是沒消息。
“……”
眼看東邊的天開始放亮，沈年璟垂下眼睫，最終拉了拉衣服拉鏈，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手裏握緊了手機，調成響鈴模式一點用都沒有。
除了早間新聞和大眼仔，一個該有的消息都沒有。
沈年璟吸了口氣，探著頭往路邊看去。
越走，他心裏越發怵。
蘇知檐不會出事了吧……
車禍？八車追尾？車毀人亡？
他驚恐地邁動步子，感覺腳越來越沈。
不對，學校離這裏1.2公裏，照理說他應該是騎車或者走路或者跑步，哪那麽容易車禍，而且現在路上車也不多。
沈年璟忽地頓住腳步。
難不成掉井蓋裏了？
他倏得轉過身，仰著脖子看這一路一共有多少窨井蓋。
嗯……一個、倆、仨……
全是完好無損的。
好叭，他回過頭，心裏的恐慌越來越深，都不敢擡頭去看旁邊的路況。
【捕夢網：語音通話未響應】
沈年璟摁滅手機，悶著頭接著走。
一步、兩步、三步……
他越往那邊走越害怕擡頭。
害怕看見一路汽車零件，害怕看到變形的車輛，害怕看見一地的鮮血。
救護車的鳴笛聲似乎還在耳邊嘶鳴。
“呼……呼……”
他好像聽見耳邊有誰的呼吸聲，很沈重。
沈重到像是失足落入水中的人，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難，直到最後——
“沈年璟？”
“……”
“沈年璟！！”
清亮的呼喚順著清風鉆入耳中，沈年璟忽地驚醒。
蘇知檐？
他猛地擡頭看向馬路對面，聲音傳來的地方。
蘇知檐正朝他這裏招手，手裏還牽著一個滿臉是淚的小孩。
“紅燈啊，你走什麽！”
看他直接趁沒車就沖過來，蘇知檐氣急，直接沖他大喊，“沒車也不能直接闖啊，文明市民——”
熱氣呼嘯在耳邊，懷裏被抱了個滿。
蘇知檐感到沈年璟把頭埋在他的頸邊，呼吸聲很重。
“你、你怎麽了？”他渾身緊繃，下意識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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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信息之後，沈年璟靠在背後大樹的枝幹上喘氣。
剛剛他邊疾走邊打電話，一路上腳步沒停下過，額頭上布滿晶瑩的汗珠，以至於有路過好心人問他出什麽事了是否需要幫助。
他只能擺手苦笑說謝謝。
緩過來後，他朝家那邊走去，低頭看了幾眼手機。
蘇知檐還沒回消息。
沈年璟握緊了手機，忍住不再發信息詢問他是不是感到被冒犯或者被潑臟水導致自尊受辱。
他不敢設想蘇知檐現在的心情，只能直接假設最壞的結果。
救命啊……沈年璟停下腳步，痛苦抱頭。
那個啥比不就是被蘇知檐嗆了兩句嗎，至於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他被蘇知檐嗆了大半個月了他說啥了嗎？？
退一步海闊天空，現在的年輕人怎麽就忍不了脾氣呢？再說明明是他犯賤在先。
好吧，啥比做事是沒有邏輯的。
但做就做唄，一定要牽扯到他嗎？
他本來就在蘇知檐身邊活得顫顫巍巍，現在可好，直接支離破碎。
沈年璟痛苦地抱頭蹲在小區門口邊上，看得門衛大爺大爺都不忍心，出來問他怎麽了。
“沒事王大爺，我回家拿個東西。”他猛地站起來掛上一臉標準微笑，然後闊步走向單元樓。
沈年璟心裏緊張憂慮，連帶著在給蘇知瑤上家教都更兢兢業業起來，堆了好多練習題給小姑娘，然後成功收獲蘇知瑤一個完美的苦瓜臉蛋。
第二天蘇知檐把兩人幹活的地方從圖書館轉移到了一件空教室，這也是沈年璟在早上出發去學校前收到的唯一一條他發過來的信息。
假期的空教室很好找，教學樓人也不多，真的是很適合用來“清算”。
沈年璟走到教室門前，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離心肌梗塞不遠了。
“你今天來這麽早？”他進門，緩緩走向蘇知檐坐著的第五排靠窗的位置。
蘇知檐的表情還是很平靜，看不出什麽喜怒。
沈年璟努力微笑。
總是要面對的。
“你幹嘛呢，練習小碎步？”蘇知檐看他磨磨唧唧忍不住開口，“你什麽時候參加戲劇表演了，我怎麽不知道？”
沈年璟：“。”
哎？他遲疑地盯著蘇知檐。
這人……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啊。
他走過去在他身邊放好東西坐下，有些不自在地打量著蘇知檐的神色。
眼神……嗯……古井無波？
精神頭也挺好的，不錯不錯。
皮膚……嗯……非常白皙，還有點紅潤，看來最近睡得不錯。
啊？？？
他在想什麽！
沈年璟在心裏狠狠唾棄了自己一下。
但……蘇知檐看上去半點不像是被造謠影響，甚至很像是壓根不知道這件事。
難不成他倆活的不是一個世界？
沈年璟有些懷疑，小心翼翼開口，“那個……你沒事吧？”
蘇知檐扭頭看他一眼，笑道：“我能有什麽事。”
“！”沈年璟震驚，“我們不是被造謠了嗎？”
“對啊。”蘇知檐點點頭，微睜大了眼睛盯著他，仿佛再說“是的，沒錯，然後呢？”
沈年璟快崩潰了。
這是個什麽反應啊！！他怎麽搞不懂了？
“呵，”看他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蘇知檐輕聲笑出來，“你怎麽了，這件事不是已經上報給學校了嗎？”
沈年璟：“…………”重點是這裏嗎？
看他一臉生無可戀，蘇知檐也搞不明白了，遲疑道：“怎麽了嗎，還有什麽是我們沒有註意到的地方？”
“難道是論文數據出現問題了！你沒告訴我？”他瞪大了眼睛。
“不、不是。”沈年璟緩緩轉過頭，迷茫地擡手捂住自己的臉。
“你是在擔心造謠？”蘇知檐突然意識到他究竟在糾結什麽，有些不可思議，“這件事情對我們的影響又不大，無論是學院裏的同學還是別人不都第一時間意識到這是個搞事的帖子嘛。”
“而且版主第一時間封貼了，雖然後面也被人截圖傳播了吧，但我們沒亂搞啊。”
“沒搞就是沒搞，事實就是事實。”
“我們問心無愧。”
“還是說你問心有愧？”蘇知檐挑眉。
沈年璟心中一緊，看蘇知檐平靜的神情和淡淡的語氣，才明白他是隨口亂說。
“反倒是方裕該擔心擔心了，我猜他現在估計焦頭爛額，可能這兩天還會過來找我一趟。”蘇知檐扯起嘴角，笑了一笑。
“…………”沈年璟放下手想說些什麽，轉臉看見蘇知檐一臉無畏的表情後，閉上了嘴。
他無話可說。
“來，看看這段怎麽樣，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就不改了。”蘇知檐把電腦推到沈年璟面前。
兩人這次一起報名的項目還有一天半的時間截至，按照他們現在進度時間綽綽有餘。
蘇知檐抿了下嘴，眼神悄悄瞥向神情專註的沈年璟。
假期還有兩天，但他沒有正當理由把他每天喊出來了。
怎麽辦呢，約他出來吃飯？
蘇知檐皺眉，搖搖頭。
這真是個破借口啊，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你假期後面幾天都什麽安排？”他問。
沈年璟握鼠標的手一頓，“沒什麽安排。”
“你不是每天下午都要去上家教？”蘇知檐歪頭，難不成他記錯了？
“啊？”沈年璟點頭，“……昂。”
蘇知檐挑眉，他感覺沈年璟剛剛那一刻好像回答得有點牽強，十分不情不願。
“那你上午來學校一起打球吧，溫北天天泡在宿舍打游戲也快悶死了。”
沈年璟內心狂吼：溫北那個家夥怎麽可能打游戲會悶死！他放假的時候只會恨不得每天每夜每時每刻都在打游戲！
“這幾天每天上午做題看論文寫論文，下午還要去給小姑娘上課，挺累的。”他推脫，“我後面兩天想休息一下。”
“那你家在哪啊，我去找你吧。”蘇知檐道。
沈年璟：“！”
“啊？”他懵逼著一張臉，感覺自己聽不懂中國話。
“我待在寢室也是無聊，又懶得在國慶這個舉國歡慶佳節的日子出去人擠人，但整天在學校也挺悶的。”蘇知檐本來只是想找個借口，結果說著說著，開始打心底覺得自己這個假期過得很沒有意思。
他輕嘆口氣，道：“所以想換個環境學習。”
他扭頭看向沈年璟，“你家方便嗎？”
沈年璟已經石化。
“餵！”他又喊一聲。
“不太方便！”沈年璟如夢初醒般大喊。
蘇知檐：“？”
“不方便就不方便，喊這麽大聲做什麽。”他嘟囔。
“那我們每天出來晨跑吧，夜跑也行。”他又換了個主意，“操場跑步沒意思，要不我們去公園吧。”
“你家離學校是不是挺近的，四季公園怎麽樣？”
沈年璟硬著頭皮問：“你真的沒生氣嗎？”
蘇知檐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我到底要生氣什麽？”
沈年璟：“……”好吧。
“那晨跑吧。”反正他每天也都會到家樓下晨跑，換個地方而已，在哪都一樣。
“好，六點半，公園北門入口集合。”
-
沈年璟穿上運動外套打開門，外面的天還是黑的。
為了不讓蘇知檐一個人在公園等，他特意提早了30分鐘出門。
“呼……呼……”
一路從家那邊跑一公裏半來到四季公園，沈年璟調整呼吸，在約定好的北門等他出現。
還有五分鐘到六點半，他擡頭看了眼學校的方向，一屁股坐到公園門口的石墩子上。
這人怎麽還不到。
難道是在耍他？
可被騙早起這樣的伎倆會是蘇知檐會用的報覆手段嗎……
【捕夢網：我到了，你快到了嗎？】
【S：馬上。】
沈年璟岔開雙腿，揚起頭朝蘇知檐可能出現的方向遙遙看去。
“嘿小夥子，起來這麽早怎麽幹坐著啊！”
出來晨練的大爺都繞了公園北門廣場兩圈了，見他一直不動，甩著胳膊上來問。
沈年璟尷尬地坐直，“我在等人。”
“哎呀，你們這些小年輕運個動減個肥總喜歡拉幫結派，然後頭一天就沒影兒了。”大爺似乎對他們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行為見怪不怪，“其實運動哪有這麽困難，起床洗把臉下樓就開始幹了！”
“鍛煉完再去東街吃個飯，美滋滋兒！”
“是的。”沈年璟笑著捧場，從石墩子上坐起來，“大爺您這練的是什麽呀？”
大爺聞言十分自豪地將自己的雙臂甩成“風火輪”，頭像被左右亂晃的公雞一樣一動不動，“我自創的鍛煉招式，特別活絡氣血！”
“怎麽樣，我看你這小夥伴也一直沒來，你幹脆跟我一起練得了！”大爺見他感興趣，盛情邀請。
“不了，謝謝大爺！我改明兒再和您一起練！”沈年璟笑嘻嘻道，“我那朋友估計在前面，我還是去找找他吧！”
“他肯定會來的！”
“那行吧，不過我感覺夠懸，你不如早點回家了。”大爺遺憾地擺擺手，繼續輪著自己的胳膊去遛彎。
大爺走後，沈年璟又低下頭。
【捕夢網：你現在到哪了，我要不去找你吧】
兩分鐘過去，那邊沒回。
【捕夢網：你是跑到南門了嗎，我們約好的地方在北門。】
五分鐘……還是沒消息。
“……”
眼看東邊的天開始放亮，沈年璟垂下眼睫，最終拉了拉衣服拉鏈，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手裏握緊了手機，調成響鈴模式一點用都沒有。
除了早間新聞和大眼仔，一個該有的消息都沒有。
沈年璟吸了口氣，探著頭往路邊看去。
越走，他心裏越發怵。
蘇知檐不會出事了吧……
車禍？八車追尾？車毀人亡？
他驚恐地邁動步子，感覺腳越來越沈。
不對，學校離這裏1.2公裏，照理說他應該是騎車或者走路或者跑步，哪那麽容易車禍，而且現在路上車也不多。
沈年璟忽地頓住腳步。
難不成掉井蓋裏了？
他倏得轉過身，仰著脖子看這一路一共有多少窨井蓋。
嗯……一個、倆、仨……
全是完好無損的。
好叭，他回過頭，心裏的恐慌越來越深，都不敢擡頭去看旁邊的路況。
【捕夢網：語音通話未響應】
沈年璟摁滅手機，悶著頭接著走。
一步、兩步、三步……
他越往那邊走越害怕擡頭。
害怕看見一路汽車零件，害怕看到變形的車輛，害怕看見一地的鮮血。
救護車的鳴笛聲似乎還在耳邊嘶鳴。
“呼……呼……”
他好像聽見耳邊有誰的呼吸聲，很沈重。
沈重到像是失足落入水中的人，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難，直到最後——
“沈年璟？”
“……”
“沈年璟！！”
清亮的呼喚順著清風鉆入耳中，沈年璟忽地驚醒。
蘇知檐？
他猛地擡頭看向馬路對面，聲音傳來的地方。
蘇知檐正朝他這裏招手，手裏還牽著一個滿臉是淚的小孩。
“紅燈啊，你走什麽！”
看他直接趁沒車就沖過來，蘇知檐氣急，直接沖他大喊，“沒車也不能直接闖啊，文明市民——”
熱氣呼嘯在耳邊，懷裏被抱了個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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